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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婆,离婚吧,我有儿子了,”我笑死了,他一个无精症患者,哪来的孩子!

 “老婆,离婚吧,我有儿子了,”我笑死了,他一个无精症患者,哪来的孩子!

我和徐明是丁克一族,感情一直很好。

二十周年纪念日当天,有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,找来我的诊室,说怀了我老公的孩子。

徐明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,要对她负责。

我举双手赞成。

我倒要看看,他一个无精症患者,哪来的孩子!

……

眼前的女孩青春逼人,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,她自我介绍是徐明的学生。

我开了例行检查的单子,交待她先去抽血确定妊娠周数,然后照B超看胎心胎芽,结果出来后排队建档。

末了想了想,还是忍不住交待了她一句:“虽说现在大学生也能结婚,不过,当学生的时候,还是学业为重的好。”

对面的女孩抬起头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不屑:“陈大夫,我觉得我现阶段还是把孩子生出来比较重要。”

我了然,没再多说什么,视线放在电脑上,开始敲病例。

人各有志,就算不读书回家当家庭主妇也跟我没关系。

示意护士去叫下一位患者。

“陈大夫,您得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。”女孩又开了口。

估计是年纪小,还是有些害怕的吧,我心想,于是出言宽慰她:

“你放心吧,我们是首诊负责制,第一个接待你的大夫,会对你整个孕期负责的。”

她低头嘿嘿干笑了两声,眼神里的挑衅越发明显:

“陈大夫,我的意思是,这孩子是徐明老师的,您当然得负责。”

我猛得抬起头看她。

她还是那样笑盈盈地望着我。

遥遥望去,餐桌上摆着六菜一汤,还有两杯红酒。

听到我进门的声音,徐明正从厨房里拿碗筷出来。

“你回来了?”

他摆好碗筷,在围裙上抹了抹,擦干手,给了我一个拥抱:

“我们的陈大专家,累坏了吧?”

“嗯,有台手术。”

我把大衣挂好,换鞋进屋后去洗了手。

他拉开凳子,让我坐好,然后开始盛汤。

“晓卉,我定了蛋糕,今天是咱俩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,一会儿一起切。”

他宠溺地看着我,一如往昔。

我低下头,咬着嘴唇,拿汤勺搅了搅碗里的汤。

今天是纪念日,二十周年。

你给的礼物,实在是……太好了。

“徐明,咱们……要不生个孩子吧?”

他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,转过头来看我,不解地问:

“怎么忽然说这个?要孩子干嘛,说好了丁克的,我就只想跟你一起,孩子会打扰我们的。”

“我已经40岁了,再过几年,你要是后悔,我是生不了的。”我试探着他。

徐明眼神闪烁,摸了摸鼻尖。

他走过来揽住我,把下巴搁在我的发顶:“今天是纪念日,咱不说这些。”

“好。”我答应他。

心不在焉地吃完饭,用洗碗布慢慢地洗着餐具。

旁边伸出一只手,拿走了我手里的那只碗。

“已经很干净了,”徐明举起碗,在我眼前晃了晃:“晓卉,你有心事?”

多年的枕边人,情绪上的波动,不容易瞒过他。

“有点儿累。”碗沿上的水珠反射着厨房里的灯光,晃得我眼晕不止。

他环上我的腰:“我帮你按按。”

语毕,手指开始在我背上游走,炙热的鼻息打在耳畔。

耳垂上传来温润的湿度。

他用气声说道:“晓卉,放松一下,就不累了。”

他埋首在我的颈间,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。 

徐明,把那个女孩压在身下的时候,你是什么样子的?

你还记得,自己是有老婆的吗?

胃里泛起恶心,不要,好脏。

直接推开了他:“今天要赶一篇论文,你先睡吧。”

仓皇地跑向书房。

余光忽然瞟到徐明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
原来,刚刚都是演戏啊。

2

“陈主任?陈主任?”旁边的同事在喊我。

“你们先去会场吧,我一会儿就到。”

我给了他们一个妥帖的微笑,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前方。

是徐明,还有那天的那个女孩子!

本是来参加学术会议的,却没想到在酒店的会场外,碰到了偷腥的他。

打发走同事,我吸了一口气,平静心情,拨通了他的电话:

“在干嘛?”我假装不在意地问。

“晓卉啊,”他随口敷衍着:“我在学校,一会儿还有课。”

我看见他的手指抚在女孩脸上,将一缕头发别在她耳后。

女孩挽着他的胳膊,迎着他的目光,仰起脸来。

“专业课?”我继续问,手机却捏得越来越用力。

顺着话筒传来几声娇俏的笑,他把食指竖在女孩嘴边,摆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
“是啊,快开始了,不跟你聊了。”他不耐烦应付我,想要收线。

“等等,”我叫住他:“徐明,你还记得,当年求婚的时候,说过的话吗?”

电话对面忽地静了音,没了声响。

二十多年前的徐明,满脸的纯真羞涩。

海边洒满柔和的阳光,树木房屋都镀上了金边。

当海平面上的橘色球体跃出水面时,他单膝跪地,手里捧着戒指,眼里都是期盼:“晓卉,嫁给我。”

看日出的人群沸腾了,远方的日出,显然不如眼前的求婚来得动人,大家都在跟着起哄,有吹口哨的、有鼓掌的、更多的人,则是在大声喊着,为徐明加油:

“答应他!”

“快答应他!”

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他用无比认真的口吻对我说:“我徐明,今生绝对不会辜负陈晓卉,如果我辜负了她,就让我被所有人唾弃!”

电话那端静了好久,久到我看见站在那里发愣的徐明,被女孩抓住胳膊,轻轻摇晃。

他挺起胸膛,直起身体,给我了一个肯定的答复:“记得。”

“你记得就好。”

我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,收了线。

徐明,你当年带着真心的誓言,我会让它成真的。

三个人的摊牌,比预想中来得快。

温兰在我的诊室大闹,她胎位不稳,有轻微出血症状,说我是庸医,故意害她。

我请她克制,这是公共场所,不要耽误别的病人。

她不听,情绪非常激动,直接给徐明打了语音,当着我的面直接喊:“老公!”

“你快来,大夫要害我们宝宝!”

“老公!你快来!这个大夫太坏了!”

徐明刚推开门,温兰就马上扑到他怀里,抽抽搭搭地开始撒娇:“老公,人家之前都好好的,就是吃了她开的药,才会肚子疼。”

她一边抱怨着,一边用那种略带得意的眼神偷瞄我。

徐明被她搞懵了,根本没注意到我在屋里。

他手忙脚乱地安抚着,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:“不哭不哭哈,兰兰不哭,我帮你问问大夫。”

等他抬起头,视线落在问诊桌前的我脸上时,眼神里是明显的抗拒。

他显然没做好要面对我的准备:“晓卉……”

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怎么……是你?”

温兰睁大眼睛,一脸无辜的样子在我和徐明之间不断巡视,忽然,她挣开徐明,整个人脱力般地靠在墙上,用手捂住脸颊,不断地摇头:“徐老师,我……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。”

“徐老师……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她的眼泪不要钱一样,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。

好像春天里一朵娇嫩无辜的桃花,只要我大声说一句话,就会随风而逝。

看着温兰的表演,我捏着笔的手指,越握越紧。

徐明先动了,他拉起她来,揽在怀里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仿佛对着一尊易碎的美丽瓷器:“不是你的错,兰兰,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胃部翻江倒海,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,我皱起眉头,屈指敲了敲桌子:“徐教授,请带着你的学生离开,你们不放心我,可以换医院,我的医嘱没有问题!”

“晓卉……你听我解释。”徐明从温兰的温柔乡里反应过来,下意识地想辩解。

他怀里的人没给他机会,哭着大喊:“她是故意的!徐老师,她一定是故意的!她想害死我们的宝宝!”

“徐老师,你是不是不想要兰兰了,也不要我们的宝宝了!”

“你不能这么对我!我把什么都给你了!”

徐明张了张嘴,想要对我说些什么,可是温兰抓着他的衣服领子,又哭又闹,不依不饶。

我冷冷地开了口:“温小姐,你破坏别人家庭,担心被报复。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不知廉耻!”

温兰羞得满脸通红,抬手指着我:“你——”

我挥开她的手,怒视着徐明:“带她走!不要耽误别人看病!剩下的事,回家再说!”

这是我的办公室,门外是为我而来的病人,你们这对渣男贱女,不要耽误其他人看病。

我是大夫,为病人负责永远是第一位的。

3

徐明一直在等我,他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我没看他,径直走到吧台的位置,倒了一杯水,盯着手里的水,说道:“别拖泥带水的了。”

他忽然有些恼怒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震得花瓶左右摇晃:“陈晓卉!我真是讨厌你这副样子!是不是天塌下来,你都能冷静应对?无论我做什么,你都不会在意?”

谁说不会!我在心里抢白他,水杯被捏地咯吱作响,我强忍着没把它砸在地上。

一旦开了头,就停不下来,徐明抱怨个不停。

他说他恨我从来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,他永远没有我的病人重要,无论什么情况,一个电话我马上就会奔向医院。

他讨厌我永远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,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胸,没有什么值得我特别激动的事情。

他语气温柔地说,温兰就是个单纯的小女孩,他那天跟我吵架,喝多了情绪失落,温兰笨拙地安慰他。

他信誓旦旦地表示,要对她负责,不能让她失去对爱情的美好憧憬。

最后,他下了结论:“做你的丈夫,真是没有半分做男人的感觉!”

原来,在你眼里,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,比不过小姑娘温声细语的安慰;放在心里的挂念关怀,不如轻轻软软的一句徐老师。

我被他气得直想笑,当年他是怎么说的?

晓卉,我最欣赏你的独立,能干、不依附男人。在诊室里冷静处理病患的你,特别迷人。

现在呢?他全忘了!

这都是我的罪证,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关注他,太冷静太爱工作没有事事以他为先,让徐老师对婚姻生活失望了。

我没有满足你的大男子主义,温兰就能让你重振男人雄风了?

什么玩意儿!我真是眼瞎,会答应嫁给你!

“行了,我知道了!”把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,水溅了满桌。

别再跟我说你们那动人的爱情了,我出声打断他:“离婚,你净身出户。”

“陈晓卉,你凭什么要求我净身出户!”

“你是过错方!你就该净身出户!那是你背叛婚姻的惩罚!”我回敬他。

“过错方?你就没错吗?”徐明倒打一耙。

“我再错,也没把女学生的肚子搞大!”这人简直就是无耻。

“不要拿你那庸俗的价值观来衡量我跟兰兰,我是她第一个男人,我必须对她负责。”

第一个男人?我心里冷笑不止,负责?徐明啊徐明,你可真敢说!

他像一个捍卫爱情的毛头小子一样。

老房子着火,真是要命。

“我没阻止你对她负责,你净身出户,我现在就签字离婚!”

“夫妻共同财产,我凭什么都给你!”他梗着脖子不同意,愤怒地摔门而去。

终于露馅儿了啊,什么伟大的爱情,活到这把年纪,财产才是你要争的吧?

行啊,那就耗着吧,我看她肚子越来越大,会不会越来越着急。

等到孩子落地,上不了户口的时候,你自然会来求我。

4

还没等到徐明再来找我,公婆倒是先上了门。

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。

公公说,就让我行行好,当可怜可怜他们老徐家,他们老两口这么大岁数了,就想要个孙子。

婆婆则是怨气冲天,将这么多年没孩子的账全算在我头上,她恨恨地说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当年就是你逼着徐明丁克的!”

一瞬间的晃神,想起那张被我偷偷藏起来的报告单。

我俩结婚两三年,没有刻意避孕,却迟迟没有孩子。

大夫的职业敏感提醒我,两个人需要去检查。

想办法弄到了徐明的样本,结果不出所料,无精症。

握着他的检测报告,我陷入沉思,只能先小心试探他的态度,是不是非要一个孩子不可?

徐明大概以为是我的问题,他表现得很大度,说顺其自然就行,丁克也没什么不好。

我悄悄地把报告藏了起来,再也不提这件事。

公婆一直以为丁克是我的选择。

我不怕他们误会,徐明是个男人,有些时候面子比天大。

再说,夫妻二人,我替他担着些,又有什么呢?

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了。

但是现在我后悔了,因为婆婆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:“下不出蛋的鸡,赶紧给别人腾地方!”

腾地方?当然腾,马上就腾!不用你们催!

只要徐明付出代价就行!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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